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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东亚女性来说,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春天。1 o$ a, ~+ x" P Y! u
60多岁的杨紫琼,作为亚裔首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,在平行宇宙中展现了女性的各种可能性。
" j2 M0 e8 c. x( j, D 40多岁的宋慧乔,一改甜美形象挑战复仇题材,以《黑暗荣耀》成功转型,步入中年的演艺生涯眼见是越走越宽。
7 O' |: X+ M- u) @3 ]( p } 30多岁的安藤樱,带来本年度目前我最喜爱的日剧《重启人生》,即使是普通平凡的日常,女人也能活得有趣开心。: F4 x4 R; u0 k. s; s
▲从左到右分别为杨紫琼、宋慧乔、安藤樱 # {8 |" K0 _; @, N" l: C" x' [' y' L0 C
可惜,中年女演员的春天,似乎独独绕开了内娱。50多岁的蒋雯丽,在新作品中与曾经的台偶霸总专业户明道搭档演绎“姐弟恋”,结果被骂惨了。; g/ H+ Q2 E9 t) I
观众的火力基本集中在蒋雯丽这里:瞧人家杨紫琼60岁可以拿奥斯卡,可蒋雯丽还在装嫩拍偶像剧,十级磨皮依然一脸褶子,好好的视后级大青衣“晚节不保”……" l2 m2 N, j; ~! O( B u( s# x
▲电视剧《转角之恋》 - K* D/ R+ X1 m
可是,这真的是蒋雯丽的错吗?
+ j- r1 O: t) i3 {' q5 |' i: ] 作为一位在中国电影和电视剧领域都有杰出表现的顶级女演员,蒋雯丽口碑和地位都有,似乎应该爱惜羽毛,总有一天能遇到好角色好剧本。
4 x; P2 R) J8 {; y 但事实上,内娱并没有给已届中年、且把演戏当事业的女演员提供选择和机会。
% `" [# m+ a- S; ^ 当年马思纯得金马影后的时候说过,“大家都觉得,因为有我小姨,所以我好像想进哪个组就能进哪个组。不是这样的,我小姨现在都快没戏拍了……现在我小姨特别羡慕我,她特别想拍戏但找她的就只有电视剧。”; g+ o* N7 R& a, \$ c/ A6 D
▲蒋雯丽与马思纯 % p: ~* J( m0 P, H
马思纯这段话是为澄清自己不是资源咖,也从侧面反映了老艺术家蒋雯丽的接戏机会少之又少。不仅电影,连电视剧产量也不多。4 Y- R6 H: K" _$ h0 n
这次被骂的《转角之恋》,导演最初也没打算请蒋雯丽,是明道本人推荐的。蒋雯丽上一次主演电视剧,已经是五年前的年代剧《正阳门下小女人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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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说明什么?内娱影视市场留给中年女演员的角色实在太少。" S$ c1 Y; X) Z# H3 @1 X+ ]- p% p
我完全可以想象,蒋雯丽为什么会接拍这部都市轻喜剧。在她的艺术生涯里,她演过各种类型的人物,在正剧中贡献过不少经典角色。* [; g! \' _" B' C3 c9 ^6 F
到了现在这个阶段,老艺术家当然希望有所突破,尝试一些自己没有尝试过的角色。8 z5 |& u! r) d/ u+ T7 k3 T
▲电视剧《金婚》,妈妈辈很爱看的年代剧 # d# p5 ~" x" t0 n$ O
作品出来的结果观众不喜欢,问题更多在于人物设定和剧情安排上。
R$ K) E; c- u* ~ 首先,姐弟恋也好,中年人的爱情也罢,仔细挖掘的话,编剧发挥的空间还是很大的,有新意有诚意完全可以拍得很好看。
* w( \, S3 m, o! p 偏偏内娱的编剧实在缺乏想象力,或者根本只想糊弄观众。$ z0 `' ]; k, z* O: H/ w* y
但凡“姐弟恋”,内娱女主十有八九是女强人,事业得意必定情场失意,遭受情伤继而合理单身,年下暖男顺利登场,这套设定已成公式。
- j& O5 ?) i: Q- ?! a% M 从《理智派生活》的秦岚到《女士的品格》的刘敏涛,从《完美关系》的陈数到《爱的二八定律》的杨幂,无一例外。 r7 U* U5 Z3 K/ l+ a
* v: s! j# ?( N. q0 p 摆脱不了这些烂俗套路,剧情往往就会出现逻辑硬伤。
7 M% n4 [8 d5 n, v 在《转角之恋》中,我就死活想不通,一个女强人为啥要带着孩子跟陌生男人同住,完全有别的解决办法啊,把蒋雯丽的角色设定为普通大妈不是合理很多吗?0 m8 y4 A# y% V- b: m& I; f"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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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在内娱的世界里,普通大妈不配拥有爱情,只能家长里短和婆婆妈妈。5 o1 C6 Z" `8 W! b* K, U' m) n
内娱对中年人真正的爱欲不感兴趣,把姐弟恋套入偶像剧模式,既是同质化创作的结果,又是年轻崇拜的文化体现。6 {& _, m" V1 J9 ^
蒋雯丽看起来太老吗?在同龄演员当中,她绝对保养得当,气质出挑。哪怕她演过很多年代剧,你说她姨味太重、没有性张力,我是不能苟同的。" k, x$ }8 ]5 q: S& f
▲蒋雯丽近照 # ^& U% ~9 R/ n9 W# Q) H/ |# ~& }
23岁的蒋雯丽在《霸王别姬》里贡献了教科书级的镜头,小豆子的妓女母亲眼波流转之间,风尘、妩媚、市井全都有了。
& y; m% n- v' N- B, Z8 f ▲电影《霸王别姬》 6 a0 G5 U& O- ^( W' S, b: ?# W
《好想好想谈恋爱》里的谭艾琳就是大龄女青年,文艺,时髦,追求爱情,又有跳出圈套的清醒。) N3 Z- x& Z( L1 ]6 l2 w2 p
我完全相信,到了四五十岁的年纪,蒋雯丽同样有能力演出中年人的爱情和欲望,贡献几个中年女性的角色范本。9 ? w3 o9 m2 s) { m% B! ^
不是她强行装嫩,非要盯着不适合自己的角色,跟年轻小花抢饭碗,蒋雯丽当初挑这部剧也是想挑战一下自己。
& u. l1 @' R4 p) i& r 到底,还是内娱的现代都市剧,依然无法给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提供一个好剧本。
: }% O! R5 {, X/ L: V6 I) y2 s ^0 K 内娱无法诞生《致命女人》中的刘玉玲,丈夫出轨亦是朋友,小奶狗也不是上帝派来的拯救者。内娱更不可能产生《欲望都市》里的萨曼莎,年龄无法限制性魅力,小奶狗不是人生的码头。《纸牌屋》里50多岁的罗宾怀特可以野心勃勃地与男人在最高权力场竞争。6 |: w' k; O1 s9 X1 [3 m
▲电视剧《纸牌屋》 , w1 ~- z" \& d; y
于佩尔和比诺什在内娱一定没戏拍,梅丽史翠普和弗朗西斯得混得好才能在电视剧里客串一下恶婆婆。
5 _ I& ] I6 V$ Z ▲于佩尔饰演的电影《纪念》 5 b- X7 s- {! Y2 R; O3 t: Q, }
同是东亚社会,年近50岁的金南珠可以在《迷雾》中展现一个拥有复杂人性的中年女性。
* \; @5 x2 N. R ▲金南珠50岁还能演《迷雾》 / f6 F) Q3 ^6 P6 b. r, u7 j- _7 z
天海祐希可以霸气可以碎碎念,可以有型可以有趣;全度妍简直是姐弟恋专业户,只要剧本遵循生活逻辑,忠于艺术表达,中年女人的性与爱一样十分动人。; k0 z6 j) k" O
▲全度妍 ) w/ }7 i0 e6 O8 Q/ m. U
比起内地中年女演员的无戏可拍,港剧大龄女性反而有强势霸屏的能力。! ?7 X5 N. O1 ]6 {! ~5 M
宣萱拍《不懂撒娇的女人》演的是40岁的女人,惠英红在《铁探》中的角色是以权谋私的总警司,新科视后江美仪在TVB剧集里面演过很多“非典型”中女角色。
: l4 h3 W8 f1 r- y. t: x" u5 z ▲惠英红饰演的《铁探》
- O) f* C# R7 k" M 我们社会的年轻崇拜,投射在影视作品中,更倾向于讲述年轻人的故事,对中年女性想象力匮乏,即使涉及中年,也规避中年人生活中复杂现实的面向。
( r z, |. z( h1 }+ ] 讲述中年人经历的岁月是困难的,悬空浮华的玄幻剧和浪漫唯美的甜宠剧则容易得多。在这些浅薄的故事里,没有中年演员发挥的余地。# I( }/ D/ B U: @2 l8 u) j3 s
实力派大青衣被装到偶像剧的框架下,自然废了武功,无能为力。偶像剧式的爱情,注定浮于表面、CP至上,表达难以深入,角色必然单薄。
Z" ~- r6 Z6 p4 H 不要再误会我们女观众了,我们没有那么喜欢看甜宠剧。8 W" f" A8 r# K: f6 r9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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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责任推到中年女演员身上,觉得与其拉胯作品影响自己的口碑,不如把机会让给年轻小花,反而让人失笑。
7 } Z1 O( {' t3 j2 ?0 E3 P- I1 [ 事实上,年轻小花的机会可太多了,多到“德不配位”。
# z% w3 \3 F# U7 v+ P* v( t 杨幂提名过多次白玉兰和金鹰奖,颗粒无收,无甚突破,依然片约不断。既然市场要年轻美女,大幂幂就坚持当少女。0 y5 {+ e3 V- @* u5 L+ s5 x
迪丽热巴获得金鹰奖视后的作品《漂亮的李慧珍》,豆瓣评分只有3.1,也是闻所未闻。就这样人家还是新剧不断,《长歌行》《与君初相识》《驭鲛记》《安乐传》陆续有来。
6 c/ v1 g( l* m9 h& W: @ ▲迪丽热巴在《漂亮的李慧珍中》,人是真的漂亮但演技也是真的不好 M' X) n2 [' b7 k
从流量成功转型的赵丽颖,贡献了《幸福到万家》《风吹半夏》这样的优质时代剧,可毕竟是少数。! u6 l2 n/ a3 {
在2022年上线剧集的各类型题材中,都市情感剧遥遥领先,甜宠、古偶、玄幻、仙侠又是一个大头——这里是小花及更鲜嫩的小花的天下。' S! u' w7 \9 r8 t6 s8 j C
▲转型成功的赵丽颖 ; k0 v) d2 g5 x* c3 r
一个女演员的花期有多长?! c4 b7 A" S' [, s7 m4 x
当61岁的杨紫琼拿下奥斯卡最佳女主角,在台上呼吁女性们不要听信别人说你巅峰期已过,似乎为更多中年女演员打开了想象空间。' u L$ z4 m/ \3 b$ O6 F* P
放眼望去,站在世界影展上的女演员,全都是有深厚行业沉淀和生活经验的真女主。: L/ S2 H5 A* P: `
蒋雯丽接受采访的时候,表达了对杨紫琼的欣赏。她应该是羡慕的,作为一个出道超过30年的女演员,知道等待一个来电的角色有多难。
! U9 f6 m& v7 u6 H, C 中年女演员的春天可能来了,只是没有来到内娱年轻崇拜的土壤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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