浙江“民宿村”村书记蔡明福：乡村旅游业的受益者丨我这十年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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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山坞村村书记蔡明福。 （农健/图）
2022年的国庆黄金周，蔡明福照例没法拥有完整的假期。节假日是浙江省安吉县横山坞村最热闹的时候，作为村书记，他有3天时间都留在村委会值班。
& I4 R; f% t* b1 B! s+ |光是10月2日这天，村里一个主打亲子游乐主题的公园里就来了一万两千多名游客。游客们基本选择自驾，这意味着村里一下子会增加上千辆车。
上午10点不到，公园的停车场就满了。有游客把车停到了边上的安置小区，又赶上村民过节办喜事，混乱的车流光是在小区里就堵了近半个小时。这时，就需要值班的蔡明福出马维持秩序了。他负责引导外地车辆驶出小区，停放在村里临时开放的一处空地。
! i3 z9 _. d. T7 X# R) e8 f这是属于蔡明福的“甜蜜的烦恼”，自2016年横山坞决定主打旅游业以来，这成了节假日的常态。
2021年5月，中共中央和国务院下发《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》，浙江成为全国首个共同富裕建设试点。两个月后，浙江省确定了首批28个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试点，安吉县是其中之一。
0 O1 g% n2 @" ^: @蔡明福51岁了，在横山坞出生、成长，一直在这里生活。早在1998年，他就进入了村两委，回想起那时候的日子，“现在想想都不敢相信”。他记得，那年整个村的收款收据全加起来还不到9万元，现在，这个数字得翻上百倍，达到千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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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k  F3 H- |1 K7 y9 U6 s& \0 h“专心发展旅游业”

' y' x) m1 l* U尽管是下雨天，又遇上降温，10月4日晚上8点多，横山坞的民宿集群仍旧十分热闹。一家主营本地土菜的饭馆，需要预约才能轮到座位。蔡明福介绍，这家饭馆人均消费在150元以上，年营业额能有两千多万。
这是个定位偏高端的民宿集群，国庆期间，单间客房的价格基本都在上千元。来度假的多是周边上海、杭州、苏州等地的游客，安吉本地人只占少数。
) Y* {. ?  P% Q3 P  V3 [民宿集群建设前，这块一百多亩的土地，原本有33户民居，村民们早些年集中搬到附近的安置小区后，土地一直闲置。经过改建，这里成了一个有民宿、饭馆、咖啡店、图书馆，还背靠青山的网红目的地。
  C, E, X% K0 E. {' w村委会办公室里，蔡明福笑呵呵地说，民宿集群效益不错，开发企业已经和乡镇签约，计划在横山坞的另一处自然村改建民宿，面积是现在的两倍多。
% l* }. C+ Y) w% ^& |( P2022年，蔡明福和村干部们商量，决定再下“狠心”，把村里的工厂全部“砍掉”，专心发展旅游业。要是进展顺利，到10月底，就能把厂房全部推平。
' G6 Y) a5 D$ w6 V2 y7 G9 i  n$ f% u7 f回忆起横山坞的发展，蔡明福觉得，不断变好的转折点就是在2016年。那年，村里决定不再在发展工业和旅游业两者间摇摆，把旅游业作为重头。他还记得，那时候，村干部们集体去了浙江省内多个以做旅游业为主的村镇考察。在莫干山的裸心谷度假村，他听说一间客房每月的营业额就有10万元，“听到这个数字，简直吓死人了”。
) O& s2 y9 F5 \' h1 ^在这之前，横山坞也试图发展过旅游业。不过，设想还都停留在纸面上，缺资金、缺人才，一直没能付诸实践。“也是我们运气好”，蔡明福说，2016年，民宿集群项目经过在安吉县的考察，决定落地横山坞。
做旅游业，横山坞自有优势。15分钟车程内就能抵达安吉的多数景点。虽说民宿集群不是村集体产业，不过，光是游客在村内的消费就能带来不少收入。
民宿集群和亲子主题乐园相距不足1公里，两个旅游项目边上的商业街也沾了它们的光。蔡明福介绍，商业街总共有六十多间门面，属于村集体资产，如今每年都能带来一百多万元租金收入。
而在旅游项目开发前，商业街于2012年建成后，招租一直是大问题，最惨淡的时候，整条街只剩下一家饭馆营业。现在一个门面年租金2万元，还一房难求。蔡明福介绍，2021年有个商家，光是转让费就收了9万元，扣除两万左右的装修成本，还能赚上7万。
决定专心发展旅游业五年后，2021年，横山坞的村集体收入达到了648万元，其中，租金收入和村集体总资金带来的利息收入已基本持平。
“租金比例越来越多，也就说明村集体经济越来越好。”蔡明福预计，2022年，村里的租金收入就要高于利息收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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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u5 P1 {; _" P* {8 P年分红最多每人四千多元

在横山坞，村民们大多知道，要是有事找蔡明福，早上去村委会八成会扑空。
周一到周五，早上8点过，蔡明福就开车往横山坞所属的灵峰街道办事处。和十多年前比起来，村干部的工作状态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0 K1 T. l( b% a- n/ _6 Z* c4 y" v那时，村干部顶多是“兼职”，除非有什么要紧事，不然，没人会出现在村委会。村中没什么建设项目，主路还是条2米宽的泥巴路，一到下雨天，骑自行车不用走多远，挡泥板上都全沾满泥巴。对此，村民们也没什么抱怨的，他们大多以种植水稻为生，每年能有多少收成就是他们最关心的事了。
现在不同了，村里大大小小的建设项目都得由横山坞的5名村干部负责。
0 ^# V; h& f4 A  p  \最近，蔡明福又忙活起村里建设邻里中心和职工公寓的项目。邻里中心主要是为了保障村民的生活，会建起办红白喜事的礼堂、村级卫生院和养老服务中心。
职工公寓则用于提供给周边工厂的工人。共同富裕试点开始后，安吉县为了解决职工、新市民等群体的住房困难，计划5年筹建保障性住房10万套。在这一背景下，村里拿到了紧俏的建设用地指标。蔡明福盘算着，职工公寓建成后，会有三百多个房间，能再带来不少租金收入。
为了给职工宿舍做配套，周边的农贸市场、幼儿园也开始筹备。
# u4 g: O; a6 Y6 b5 C7 y9 x设计、招标、征迁，样样都得找街道的领导审批。总往街道去，蔡明福甚至摸准了分管各条线领导的上班时间。他也深谙基层的工作门道，有事的时候得往街道跑，没事的时候也得常去坐一坐，“联络联络感情”。
蔡明福已经当了5年村书记。他自陈，在村里干事，收入不高，能支持他干下来的，是为村子办成事带来的成就感。
说到当了村书记后村里的变化，蔡明福起了劲：村里亮起了路灯；所有安置小区的煤气、自来水管道都做了改造；还重新铺设了水泥路面。
横山坞村规模不大，目前户籍人口有1700人。每年，村里会给村民分红，分红最多的村民小组，每人每年能有四千多元。2020年，浙江省常住户口登记管理规定做了新的修改，放宽了市内户口迁移条件。这之后，有两百多人把户口迁到村里。
不久之前，蔡明福又去了安吉县的其他地区考察。他发现，一些前些年名不见经传的小村，经济发展一下子提升上来，“我们要是不努力，就要被他们远远超过了”。
南方周末记者 韩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