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家专访|《我们恋爱吧》制片人张红岩：不想再做一档市场上已有的“样板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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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｜珞思（珞思影视研究组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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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群年轻男女，聚在同一屋檐下，面对可能出现的怦然心动，或PK暗战，或相爱相亲；一镜之隔的棚内，几路明星化身吃瓜群众，围绕男男女女的“同居”日常，搜寻爱情蛛丝马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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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去年起，热爱窥探明星谈情的恋爱真人秀走向批量“转型”：在“看明星谈恋爱”这件事逐渐褪去新鲜感后，由明星围观素人恋爱，捕捉男女心动痕迹的恋爱观察类综艺一夜爆发。从一线卫视到头部视频网站，几乎每家都造一间“恋爱小屋”，开讲“现代爱情故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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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M- j, A6 E! E' a* \2 b5 ^这种情况下，素人恋爱观察既成大势又是红海，想要在这条赛道上拥有姓名，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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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市面上同类节目有很多了，但是不是就没有开发空间了？我认为不一定。”从《非诚勿扰》做到《新相亲大会》，一档是电视相亲类别中的常青树，一档是问鼎上半年新节目收视冠军的新王牌，在婚恋题材上触感极为敏锐的张红岩，对“素人恋爱观察”有自己的一套理解。在她看来，市场上已有的这类节目雷同性非常高，失去先机的后来者，必然要走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，“如果我们还跟前面的节目一样，就没有做的意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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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月6日22:00，由江苏卫视、优酷、聚仁小美联合出品，孟非、黄菡、朱正廷、程潇、王晰、张纯烨、苏岑担任恋爱观察员，全新观察类情感推理节目《我们恋爱吧》在江苏卫视闪亮开播。首播过后，“以为是浪漫发糖偶像剧，没成想却是现实恋爱修罗场”、“嘉宾太接地气，像在看自己”、“这是我看过素人颜值最低的恋爱节目了”……诸如此类的网友点评，先行给节目定调了不同画风。

/ h: W* X% I; o- A昨晚，第二期节目上线。初见就擦出微妙火花的6名单身男女，离开陆地之家，转场邮轮海景房，开始为期7天的海上之恋。没有wifi信号，第7名素人加入，本就还在磨合期的6人小社会，陡然迎接双重变故——首次将情感社交场地搬迁到海上邮轮，《我们恋爱吧》至此展现出更加“与众不同”的气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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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^/ p, h, Z# a/ L: ?; m# q“坦白说，我们做这个节目是冒了一些风险的。”第二期节目播出前，在与捕娱记（ID：ibuyuji）的独家对话中，聚仁小美副总裁、《我们恋爱吧》制片人张红岩承认，理清节目制作思路后，她和团队都清楚，这档节目和先前大家看到、且被广泛认可的“理想恋爱”不太一样。见多了粉红美好得冒泡的完美遇见，张红岩希望能做一档节目，把观众拉回到不那么尽善尽美的真实世界：“在这个节目里，你会看到一点不妥帖、不精致，还有不知所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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避开男神女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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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目里的素人，是能在生活中够到的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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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得好看，职业光鲜；腿长一米八，气场两米五；无论是上班look，还是居家穿搭，都能够引发路人网友搜寻同款——以上说的不是哪个明星艺人，而是这两年登上恋爱观察综艺的一众素人。他们大多拥有海外留学背景，年龄集中在22-30岁之间，颜值堪比明星，履历尤其耀眼，以至于这类节目一度被网友看作“精英们的恋爱”、“素人主演的偶像剧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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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种大趋势下，一样是对焦“素人社交恋爱，明星观察推理”，《我们恋爱吧》在嘉宾选择上可以说十分接地气。首批亮相的6名嘉宾，男生不那么挺拔，女生不完全秀美，穿着打扮也随意家常，如果不是观察室内的明星嘉宾拉回分数，不少网友感慨，“差一点就被素人的颜值劝退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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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}4 E$ q5 h' J" u, h/ K谈到嘉宾颜值遭“吐槽”，制片人张红岩坦言开播前就有心理准备，“我们对节目的市场反馈预估，就是熬过第一期就好。特别是首期节目前20分钟，我相信后面大家就会被嘉宾的性格吸引。”明明知道如今观众的喜好，为何还要在这上面“背道而驰”？在张红岩看来，这样做虽然有冒险的成分，但她又坚持是“势在必行”。


在决定要做素人恋爱观察之初，张红岩就很明确一点，不能再做一档市场上已有的“样板”。从《非诚勿扰》开始，到两季《新相亲大会》，虽然《我们恋爱吧》在形式上与传统电视相亲节目大相径庭，但核心理念对张红岩来说都是一脉相承，“素人节目就要做真实的素人，展现他们最真实、最纯粹的社交状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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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y1 Z/ N+ Q( s. B8 |! u" S$ g有了这样的大前提，节目组在选择嘉宾时，更着重观察嘉宾的个性。“我很想真实地展示年轻人户外放养式的交往情形。”基于这一点，张红岩希望从观察样本开始，让观众以及屏幕前的年轻人，能更多看到自己的影子，“所以一开始，我们就没想说要找高颜值的男神女神。节目里的这些素人，基本是我们能在生活中够到的样子。相反，我对面试导演强调更多的是考察素人的性格，是否具备产生戏剧张力的能量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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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糖不是恋爱的全部

想让观众看到“现实恋爱”的更全面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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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档又一档恋爱观察推理节目报到，经常围观的观众，对节目大同小异的走向其实了然于心。让3-4对适龄年轻人住进同一座房子，给他们设定一个月左右的相处时间，定期发送短信给心动对象，遵循规则与选到的对象约会。棚内的明星嘉宾则化身观察者，分析素人微表情，推理他们的心动对象，最后见证素人嘉宾的告白时刻。


受节目规则和程序引导的交往过程，会产生一套模式化的情感发酵逻辑。观众习惯于把嘉宾间的第一印象作为标准，急切地把互动较多的嘉宾定性为CP，并期待CP们持续撒糖。之前热播的几档节目也证明了，CP间的高甜互动天然带有圈粉体质，“我可以单身，我饭的CP一定要结婚”“请你们原地领证”等CP界专业术语，几乎成了这类节目的标签。追CP追到上头的观众，就吃发糖、粉红的“套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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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，这些自然不是恋爱的全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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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k0 k- J/ [! [/ K“其实很早之前的韩剧，见证的就是这条市场逻辑。这几年，小清新、小美好型的甜蜜高糖剧流行起来，看一帮长得好看、又有才华的小哥哥小姐姐相亲相爱，慢慢也成了恋爱综艺的一种经典配方，总有观众愿意买单。”这显然不是张红岩想做的事情，追看了一圈素人恋爱节目后，她自己有一大感受，就是追到一定节点，在节目规则的束缚下，嘉宾之间的互动基本进入一个模式，“到节目中后期，内容的重复性比较高了，好比追一部剧，当你知道后面大致会发生什么，就想快进到大结局，求一个结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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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K) P* {/ J1 e9 x9 M所以张红岩给《我们恋爱吧》做了两个方向性的调整：一是社交场地变了，从陆地迁到海上；二是不设置规则，除了要求每晚给感兴趣的嘉宾手写信息，节目再没有其他设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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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`) O$ a. s: m0 C# N9 o% I肉眼可见的最大变化，自然是社交场地转至邮轮上。整季12期节目一共包含两段航程，每段航程的时间是7天。第一阶段航程共有7名素人嘉宾，4男3女的性别结构，该段航程结束后，嘉宾可根据表白结果，自行选择是否继续参加第二段“恋爱之旅”。“船上的空间更为封闭，茫茫大海上也没有wifi信号，嘉宾可以充分享受这种‘世外桃源’环境里的恋爱节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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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i2 W& |' X5 m6 J另一方面，节目组不干预嘉宾的行为，也不引导嘉宾完成约会任务，“节目里的一举一动，都一定是嘉宾的主观意愿，我们不做预设、不做要求，给嘉宾追爱和向喜欢的人示好的自由。”这样一来，节目组也不知道嘉宾下一步会做什么，张红岩笑称，因为把行为主动权交给了素人嘉宾，“节目组最辛苦的是摄像师，他们跟着嘉宾跑上跑下，还扛着那么重的机器，完全要跟着嘉宾的节奏移动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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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观察的不只是爱情

找孟非和黄菡就是要做足做透意义输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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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明星谈恋爱的节目，有很大程度的“窥私”心态在里面，大众好奇艺人面对和处理情感的方式。看素人恋爱则不同，在与自己年龄相近、性格相仿的同性或异性身上，看他人如何在做自己的同时，处理和消化博弈关系。节目镜头记录下嘉宾生活轨道和情绪波动，明星观察员则透过他们的眼睛和大脑，进一步分析、拆解素人男女的一言一行。


在这场观察与推理交织的集体围观中，作为恋爱观察员，明星嘉宾充当的，绝不仅是一个吃瓜群众的角色。“如果只是吃糖、八卦和追CP，我们没有必要请孟爷爷和黄老师过来。”与孟非及黄菡都有过多年合作，张红岩十分清楚这两个人站在“观察”位置上能做的意义输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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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i2 U, j. K$ H/ `首期节目播出后，有网友评论节目是一个“残酷的爱情修罗场”，张红岩认为这个定义还不够准确，因为包容在14天“恋爱航海”旅程中的，可不只有爱情。男人和男人之间，女人和女人之间，男人和女人之间，存在多个博弈的可能，“如果一定要说，我觉得这里更像一个给年轻人施展拳脚的社交天地。”


观众看过第一期节目后，都对南方没有选择陈凝曦感到意难平。男嘉宾的微博下，挤满了网友对其撩完就跑、说话不带脑行为的“渣”评价。南方先向陈凝曦示好，又接着对金浦表衷心，包括孟非在内的几位嘉宾，都表示看不懂他的风吹两边倒，认为他如果对陈凝曦无意，就不该和对方谈前任、喂对方吃东西、帮女孩系围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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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w" u$ z0 ]& b4 R但在观察室内，黄菡就提出一个观点，认为有的人就是还不知道如何把握和异性相处的分寸感，一个人的成熟度，也不一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成长。为此，孟非和黄菡在观察现场就争得面红耳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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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G* O8 p0 N8 u0 _  ~张红岩透露，这就是她同时把黄老师和孟爷爷请来的目的。“我们希望透过这档节目，做透、做足观察的意义。”


4 k& X+ r- r- l3 I1 n做情感节目十年，张红岩太知道两性关系与同性关系共存的社交场，能够包容多少情感与话题的百转千回。正因为这档节目容纳的探讨空间非常大，本来只答应录两期的黄菡，在任务束后改了主意，决定参与整一季12期节目的演播室观察录制。在《非诚勿扰》里更多是互相找补的黄菡和孟非，在《我们恋爱吧》中却好比针尖对麦芒，“他们俩的化妆间正好在一起，一路从台上吵到台下，谁都不能说服对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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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种程度上，这其实是节目厚度的体现。卸下以往程序化、规则化的设计，每个素人得以在开放、自由的社交氛围下展现自己的独立人格，所以给了观察者足够大延展探讨的余地，进而碰撞出观点火花。“我自己在录制过程中就狂哭了好几次，哭不是因为难受，而是感动。这趟旅程，恋爱只是一个支点，它还撬动到人内心深处的所有心理活动。有年少的力不能及，有全力以赴后的擦肩而过，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这趟青春的旅行中全身而退，大家最后寻找的都是一种方式，和自己和解，和对方和解，成长为更好的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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